拿着这张承载着旧时光和未知秘密的照片,施伟和大刘开始了在黄山村的艰难走访。
他们首先敲开的是村口赵大娘家低矮的木门。赵大娘是村里有名的“活历史”,快八十岁了。
施伟努力挤出一张笑脸,小心翼翼地将照片递过去:“大娘,您老见多识广,帮我们看看,这照片上的姑娘,您认得吗?看这背景,就是是在咱们村拍的。”
赵大娘浑浊的眼睛凑近照片,只看了一眼,脸上的皱纹瞬间像受惊的蜘蛛网般紧缩起来。
她布满老茧的手指猛地一抖,差点把照片掉在地上,仿佛那照片烫手。
“不认得!不认得!”她声音尖利地否认,眼神慌乱地躲闪着,迅速把照片塞回林浩手里,连连摆手,“老婆子眼神不好,啥也看不清!你们快走吧!”说着,她几乎是踉跄着退后一步,“砰”地一声关上了门,留下门板上沉闷的回响和门外面面相觑的两位警察。
接下来是村中的杂货铺老板孙老六。
孙老六接过照片,眯着眼看了半晌,刚才还带着点生意人笑意的脸慢慢沉了下来,变得极其不自然。
“咳……这个……”他干咳两声,眼神飘忽不定,“看着是有点眼熟……但,但咱们村几十年前搬走、嫁出去的人多了,哪能个个都记得清?警官,我这还得看铺子呢,您二位忙……”
他把照片轻轻放在柜台上,像放下什么不祥之物,转身就去整理货架上其实并不凌乱的盐罐子,背对着他们,一副送客的姿态。
第三家,第四家……无论他们走到哪一户,只要照片一亮出来,得到的反应都惊人的一致:短暂的惊愕、迅速涌现的恐惧或回避、斩钉截铁的否认或含糊其辞的推脱。
那些上了年纪的村民,脸上的表情像是被同一只无形的手瞬间抹去了血色,只剩下惊慌和讳莫如深的警惕。
有些甚至不等他们开口询问照片,远远看到警察走近,就立刻关紧了门窗。
“邪门了!”施伟压低了声音,走在湿漉漉、空无一人的村中小道上,挫败感几乎让他抓狂,“这照片上的人难道是鬼吗?怎么一提起来,所有人都跟见了鬼似的?比我们说起那个‘女鬼’反应还大!”
大刘的脸色也异常凝重。
村民们这种高度统一的、近乎本能的恐惧和回避,恰恰证明了这张照片背后隐藏着巨大的秘密,一个被整个村子集体选择遗忘或刻意掩盖的秘密。
这秘密的沉重,甚至压倒了他们对连环命案的恐惧。
无奈之下,施伟和大刘只能先行返回,将这诡异的现象,汇报给了张云陵。
在听完两人的描述后,林浩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:“这绝对不是巧合。”
张云陵更是叹了口气道:“照片上的女孩,或者说她所代表的事情,是雾隐村的一个禁忌,一个不能触碰的伤疤。它比眼前的‘女鬼’杀人更让他们害怕。”
林浩也是若有所思的道:“那到底是什么事情,会让他们这么恐惧?”
施伟有些无奈的道:“这些村民看到这照片什么都不说,我们也不能强问啊。。。”
张云陵伸了个懒腰道:“看来,我们得去村长家蹭顿饭了。”
作为一村之长,他理应知道更多。
所以几人踩着泥泞的小路,再次来到村长那座相对宽敞但也同样陈旧的青砖瓦房前。
村长似乎早料到他们会来,面色比上次更加灰败,眼袋深重,仿佛一夜未眠。
他谄媚的将几人让进堂屋。
“几位领导,昨天晚上,我们村子里又死了人,您看一直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啊,能不能想个办法?”
张云陵并没有说话,而是自顾自的走了进去,开始四处打量。
堂屋里光线昏暗,弥漫着劣质烟草和潮湿木头混合的气味。最显眼的是靠墙摆放的一个陈旧神龛,上面供着几尊模糊不清的神像,神像前插着几炷刚点燃不久的香,烟气袅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