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是没错的,来宿州是绝不会有人饿死的。”汉子憨厚笑道,一挥手道:“宿昌河不经此地,因此不费那事引水种田,只是有清苦的在此地安家,去城里也不麻烦。”
“可有什么有趣的庙会节庆在此地?”梁安笑,“若有也好来凑个热闹。”
“哪有什么乐子?这位小弟要找乐子去城中最好,琼楼舫,不染阁,那都是你们这些有闲钱的找乐子的地儿。”汉子说完忙着要走,又说:“哦,倒是偶尔有周遭的猎户都凑在一起,去山里打猎围网,人多也安全些,不过么外乡人来怕是不成,再者也不是日日都有,否则山里哪还有猎可打了?”
他说完俩人都笑了,梁安谢过他,上马告辞。
等人走远些,伏山凑过去问:“这儿有啥好玩的?咱们不急着去淮州吗?”
盛天问:“有何异常之处?”
梁安也说不上来,他看着师父,想着盛天给拿个主意。
“前些日子我在山上,夜里瞧见此地聚集了许多人似的,人许是不少,但天暗又远,看不清楚,只是隐隐能瞧见火光。”
他谨慎心起,既然有疑虑还是来亲眼看看的好,因此特意此时来一趟。
刚才那汉子说的话不知可不可信,梁安心里泛起嘀咕。
伏山道:“那大哥不说了么?聚在一起打猎的呗。”
他扫视一圈附近,光秃秃的,树都极少。
“这么偏僻的地方,若非特意来还不好找,人少住在这里也不稀奇。”
话虽如此,梁安还是放心不下。
他想,不如再等一等。
“伏山说得有道理。”盛天道。
没想到盛天也赞成伏山的话,梁安迟疑点点头,再来回看一眼,翻身上马。
“走吧。”盛天催道,“还要赶路。”
他率先扯起缰绳,伏山忙催着梁安跟上。
马跑起来,连师父都觉得没问题,应当是他想多了。
梁安回头,看惯了宿州的绿草如茵,猛然见这么贫瘠的地方倒也稀奇,也许正是如此才有疑虑,如伏山所说,这里偏僻,贫瘠也不奇怪。
三人再度赶路,带着干粮,没再进任何城村中,一道找平坦路赶,直至天色暗了,已离了宿州界内不知多远。
怕盛天撑不住,梁安坚持要在附近林中歇息,等生起火用了水饭把人安顿好,他坐下靠在树上,仰头看从茂密树冠中露出来的明亮圆月。
不久,伏山的呼噜声都响起。
月中映出一个又一个人,梁安看着他们,微微露出笑意。
在天上也很好吗?爹,娘,大哥。
“靖之。”
“在,师父。”
梁安轻应了一声:“委屈了师父,睡不着?”
他说着话,手里塞进一封信来。
“我初到宿州有三件事说给你听,剩下一件在此信中,待你到淮州再拆开此信,在此之前,不准看信。”
听着盛天声音梁安一怔,下意识捏紧信封,心里一紧。
“明日我不再与你们一同去淮州。”
“师父?!”梁安一惊。
“我放心不下兰儿。”盛天低声说,“兰儿在虎穴中,我总得去。”
梁安一时沉默。
“靖之。”
不知是否错觉,梁安听在耳里只觉得师父的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温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