脚下意识退了半步,又很快定住再迈回来。
“只要姑娘抓着我就是。”
韵儿一脸为难看着面前蒙着眼纱的男人,再问一遍:“你如今这样子……”
“姑娘今日带我离开宿州,便是我恩人,梁某死活不论,与姑娘不相干,便请放心做就是。”
梁安扯开衣裳,摊开手心放着那块布条。
“将我与姑娘绑在一处,不至迷失方向就好。”
说着他去摸靴筒里的短刀,摸了个空,想起来是谁拿走的,立时制止自己再想更多。
“姑娘身上备上短刀,若我怕了,挣扎起来将布割断,万万不要舍命救我。”
他看不见韵儿表情,也听不见她说话,一时心里急切。
不是他来找的韵儿,是刚出裴府,就碰上了这姑娘,走水路是韵儿给他出的主意。
“姑娘,我不为难你,劳烦你再将我送回……”
“说什么为难不为难,我尚欠你一情。”
韵儿拿过布条,将人牢牢绑紧,嘴里说着该如何走如何注意,如此这般仔细叮嘱了一番。
“梁将军,你是个好人。”她拽住绳结,“女子凑成一个‘好’字,对我等女子好,方称得上是好。”
雷雨那日,韵儿也曾听他说过一句“姑娘莫怕”。
今日,韵儿也对他说上一句:“将军莫怕,江南女子深谙水性,必不叫你陨在水里。”
随着水声渐消,宣王赵敏时谋反的消息已飘过天下。
马车里颠簸,一路往南去。
车帘被风掀开,驾车的人歪着脑袋看了一眼。
里面女扮男装的姑娘紧闭双眼躺在角落。
“浪儿。”
偷看的人匆匆回头。
许慎一靠在车上问:“怎么?喜欢这小丫头?”
沧浪歪头甩鞭子,以证明不是。
“那你总瞧她作甚?”许慎一说完,心情倒是不错。
“这小丫头可不能给你作伴,我另有用途。”他勾起唇角,看看日头,“咱们得快些了。”
“新娘子?”
“对。”许慎一笑,“着急迎新娘子。”
“驾——”
这事可耽误不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