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到尘土消散,黑影动了,唇与唇地分离,令呼吸放声响起,又变得吵闹。
“你又在欺负我。”赵宴时蹭着他耳边说,不等人反驳,“否则,怎么会只顾及着旁人,半分不念我?”
梁安哑然,无论多少次也无法理解他的颠倒黑白,却知道,他的爱人伪装得如何冷漠不近人情,却又是怎样不安的样子。
所以不厌其烦重复解读,他的心意:“可我所做,是为陛下。”
字字句句未提他,都是他。
果然,赵宴时沉默着,紧贴着梁安,伏在他身上,耳鬓厮磨地缠着。
“我后悔了。”他冷声说。
梁安知道,他在说“舍不得”。
于是,心也跟着攥紧,即便做过多次,仍旧不熟练地小心将人拥住。
“好好吃药,好好吃饭,不要做坏事。”
在废弃的肮脏小屋里,连灯都没有一盏,这做贼一样的语气和口吻,让梁安想起来,小时候娘好像也这样将他拥在怀里,警告他:“小坏蛋要乖乖吃饭,不要捣乱。”
忽然,就低低笑了一声。
紧紧贴在一起的两个人便一同起伏着,引起了赵宴时的不满。
“什么是坏事?”他顺嘴咬住梁安耳尖,轻轻施力,嘴唇离开时,蹭到一瞬间火辣的热,满意问道,“这样?”
梁安忍不住想搓搓耳朵,但被钳制着,动弹不得,只好作罢。
他叹一声,又小声叫道:“宵行。”
他这样叫,赵宴时就蔫蔫地:“嗯。”
“咱们说好的。”梁安偏头,嘴唇蹭过他的脸颊,自己的脸却红透了,“我们一起,挣一片新天。”
对赵宴时来说,根本一点也不好。
但怀中的人实在太沉,抱在怀里实在太美妙,令他片刻不想离去。
所以他不情不愿:“嗯。”
“所以……”梁安说。
嘴又被堵住。
很久之后,才深深呼吸着。
“得寸进尺。”赵宴时做完坏事,反而用手捂住他的嘴,不准他再说。
梁安忽然笑了一声,撩开披风。
月光从四敞着的门透进来,照得他圆圆眼睛湿漉漉的,没有反抗,跟着赵宴时的手点点头。
于是,赵宴时心尖颤动着,松开了手,放在了其他位置。
“所以……”梁安舔舔嘴唇,还是坚持着说完了,“好好吃药,好好吃饭,不要做坏事。”
他说:“你不是失去我,只是等我回来——”
“啰嗦。”
梁安拥紧了他,在闭眼的时刻听见他说。
“知道了。”
“你快点。”
好吧,好吧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