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周后,2区分会,4楼。
乐知年拿着平板,兴冲冲推开门,嘴里喊着:“灵检报告出来——”
江诵收拢材料,一个健步跨出门口,勾过他脖子往楼梯方向走:“先和我去汇报工作。”
“诶诶,”乐知年跟着他踉跄倒退,边扶着眼镜,“其实我蛮惧怕大领导的。”
而后被迫咚咚跳过三次,到达22楼7号房间。
江诵的分管领导姓孙,原型是只扬子鳄,系外勤行动部最为边缘的副部长,所司领域也很边缘。
非要类比的话,大概相当于派出所调解邻里矛盾、管束摊贩行为的片儿警。
说实话,最开始江诵自请至此时,每个人的首要反应都是——这半血当代理阎罗后压力过大,终于精神失常了。
高层本意是让他来占个闲职,联络下酆都和人间的感情,变相放个假,再顺带训一下无组织无纪律的郑钱,以及爱梭边装惨的病秧子乐知年,谁知道他跟撞邪似的,还查得有滋有味的。
孙部长不怎么敢给江诵下达指令和任务,日常睁一眼闭一眼,力求给予最大自由,以便他别在自己跟前晃。
毕竟对方在酆都的风评很是桀骜,桀骜得跟这次的书面报告一般,理直气壮,但没头没尾——
起因离谱,中间神叨,结尾潦草,后面还敢跟着一长串惊天动地的拟开建议。
孙部长边擦汗边委婉道:“小江啊,这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啦。我问你噢,这起事件里有人死亡吗?
江诵垂首站着,闻言摇头。
“那有人受伤吗?”
乐知年企图举手,被大领导眼风一扫,转而眼神飘开,默默摸鼻子。
“有泄露吗?有新闻报道吗?有负面社会影响吗?”
“都已经安抚好了,也做过记忆干预……”
“有重大财物损失吗?”
江诵沉默少顷,开口:“没有。”
“什么都没有,可谓一切稳定,”领导摊手无奈,“你让我怎么跟上面请示哩。”
江诵还想争取:“可是……”
乐知年在后偷偷扯他衣服提醒。
“好了小江,”领导开了个玩笑,“国人普遍还没进化掉睡眠哩,你这个提议第一条就没法推广嘛。”
领导起身绕过办公桌,把两位棒槌客气地往外请,嘴上不忘安抚加画饼,跟个机关枪似的嘚啵嘚,嘚啵嘚,一通下来江诵都没法插嘴。
然后门被关上。
乐知年观察着江诵情绪,道:“越级上报?”
“我有这么虎吗?”江诵折身往回走,边把报告拍他怀里。
里面因故淡去了罅隙和桃花源,重点写了献尸求财一事,坡娘娘这个薛定谔的异端在内是障眼法,在外是背锅侠。
乐知年翻着翻着就乐了:“这谁写的?按照老祖宗规矩,下一步就该献祭有鱼以求太平了。”
江诵按着鼻梁,疲惫道:“你刚才说他的灵检报告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