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太过久远,警员算半天没算明白,只顾咋舌:“那你监护人岂不是……”
千年的王八万年的龟。
庾穗的头发正变长变卷,整个人脱下杀伐英气,五官未变,但轮廓莫名柔和不少。
她眼睫半垂,些许伤感地温声道:“恰恰相反,他们多活不过30岁,35都算高龄了。”
警员小心道:“那你现在的监护人是……”
“乐家,”庾穗微笑,“乐知年。”
二十分钟后,刚提交完灵检样本的乐知年指着自己:“我?她说她监护人是我啊?”
江诵点头。
“她从高处摔下来把脑子嗑坏了吧,还是学社会新闻赖上我了?我,乐家旁旁旁旁支,连正经字辈都没有,未成家未立业,目前已光荣晋升为老爷子最不待见的后生。”乐知年换过一口气,抓起铭牌指着门外,有些激动地咳嗽着,“她,乐家本家活着的传家宝,当世最后一只纯血梦貘,天天在别人梦里溜达,手上还捏着可以先斩后奏的五个死亡名额。我何德何能,能当她监护人?”
江诵心情复杂道:“她说传家宝可以自由选择监护人。”
“她之前的监护人呢?”乐知年问。
“上个月月中刚死,享年……”江诵看着资料卡了下壳,“34岁。”
乐知年眼镜片气得起雾,没注意江诵给他使的眼色:“哈?!不行!我不接受!根本就是她克人,每一任都没活过——”
“乐先生。”门口有女声温柔唤道。
江诵捂住了额头。
乐知年颤抖转身,上下打量过来人,在那头卷发上停顿数秒,尽量心平气和道:“您是……庾穗女士?”
庾穗微微笑着点过头,唇边梨涡浅而甜,她没有进来的意思,只率先伸手道:“以后请多多指教了。”
乐知年顿时尴尬大过了气愤,又觉得这姑娘气场太软乎,人前下面子不太绅士,遂梗着脖子蚊声恭维着“不敢不敢共同成长”,边近前几步,要去握手。
庾穗却是将手一让,掌心向上,言简意赅:“铭牌。”
乐知年:“……”
乐知年嘴角抽抽着把那铭牌还回去,客气道别,目送她转进中央大厅后,才对身后走近的江诵小声说:“这和那位耍刀的短发女侠不是同一个人吧,差别这么大,她是不是有人格分裂啊。”
庾穗的声音遥遥传过来,精准落在两人身边:“我还是听得见呢,乐先生。”
乐知年:“……”
有时候真想跟你们这些感官超常的非人拼了。
于是两人暗自杠上,相处不算融洽,但江诵这几天忙着写狗屎报告,没工夫调解组员情绪。
现在又想通了,不打算插手乐家门内事宜,只对乐知年交代:“明天我去会会有鱼,你到宋皎那边截下方恕生,看能不能把人借到我们组来。”
“招徕两吉祥物?”
“他俩一个能打,一个擅长写材料。”
乐知年自愧弗如,同时又表示委屈。
“那我呢?”庾穗问。
江诵摸不准这只传家宝的脾性和目的,暂时不准备安排工作,只回她个“随你,我不做干涉”的笑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