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有办法了,他们能出门了,但是时间很短,皮会烂的,我要找新鲜的皮,我爱他们】
……
【皮又烂了】
【为什么我不能一直待在这里,我可以陪着你们,为什么非要出去,留在这里不好吗】
……
【不好,不好,这里晚上,全是血,他们得回来,不要哭,我带你们回去】
【我找不到新的方法,可我不想杀人,人人为刀俎,人人为鱼肉】
【我走在别人的尸骨上,我走在自己的尸骨上,我走不动了】
【他们叽叽喳喳地问我,我是谁,他们是谁,秦珍树怎么可能变成这样】
【我要找到祂,我要找到那座桥】
……
后面多是【我只是想让他们回来】和【我爱他们】,洗脑似的,从工整到混乱,最后只能从线条里勉强辨认出这几个字。
江诵合上本子,沉默少顷,说:“先出去吧。”
这里没有其他古怪的东西,布置得很温馨,但有鱼始终感到一股说不出的窥探感。
从四面八方,从人眼视域之外,穿插而来,密密麻麻,扎在他的身上。
有鱼搓了搓手臂,觉得骨头有些蹿冷。
他们出来时,分针只往前走了五个小格。
江诵尝试把日记本带出来,不出所料化成了白沙。
乐知年戏言说阵仗挺大,就是前一秒刚说完注意安全早点回来,后一秒就真的回来了。
“你们也太早了,”他说,“按照常规理论,我要怀疑你俩换芯子没有了。”
被庾穗塞了团布料。
江诵要把拍到的东西送去技术科分析整合,急忙摆手让下边这几人回去睡觉。
乐知年扯下布团直呼皇恩浩荡,被庾穗单手拖走。
有鱼回家时接近凌晨三点,他飞快搞完洗漱,眯着眼把自己砸上床时,听见“嘶——”的一声轻呼,遂跳起来掀开被子。
变回人形的邰秋旻蒙在里头睡得正香,身体霸占了原本抱枕的位置,即半边床,头发霸占了有鱼常睡的位置,即另外半边床。
还因为被他所扰,现下正在揉眼睛,罕见迷迷瞪瞪的。
“邰秋旻!”有鱼压着火气,心里催眠着这是海苔不能杀这是海苔不能杀,喝道,“你干嘛呢?!”
“如你所见,就寝。”邰秋旻嫌他小题大做,扯着嘴角一嗤,“以前又不是没一起睡过,怎么,变个形儿就受不了了?”
有鱼:“……”
有鱼避开头发,企图把他拽起来:“不行,你去别的地方寝。”
邰秋旻充分发挥猫猫的液体属性,瘫在床上,任尔东西南北风,闭着眼以一种别闹的口吻说:“大少爷,你行行好,这屋子里还有第三张床么,那猫窝连我腿都盘不下。”
有鱼看了他一阵,拉过被子蒙住了他的脸,作势要下床另寻睡处。
那混账在被子里轻声闷笑,边伸出一只手,凉凉的,一把抓住他胳膊:“你去哪儿呢,我们好歹都坦诚相见过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