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但看着比乐知年靠谱。”有鱼回。
郑钱点头沉思:“你说他俩要是扯头花的话,谁能赢?”
邰秋旻插话:“那不就省下两把刀刃钱么,双赢。”
“他好败家,”郑钱悄咪咪给有鱼说,“沾过血明明洗洗也能用嘛,何必要换新的。”
有鱼无所谓道:“两具尸体顺带还能求点财,不亏。”
乐知年表示:“你们蛐蛐人能不能避着点当事人。”
郑钱表示:“你俩能聚在一起不是没有原因的,在律法边缘疯狂试探。”
搞得像他多遵纪守法充满美德似的。
乐正熙有些尴尬,他专门挑了晚十点多来,就是想着只得江诵一位,方便谈事。
结果灯一开,屋里一堆白条怪围着毛织凝核蹦迪,白日见过的没见的,全齐活了。
“家主想谈什么?”江诵明知故问。
“是阿穗,关于她如何醒来一事。”乐正熙笑笑,“知年也在,随我来吧,先去看看一些东西。”
江诵同其他人对过眼,提议:“不如一起吧。”
“是啊是啊,”郑钱跳下桌子,说,“都不是外人。”
“原来是郑老。”乐正熙的身体僵了一下,思忖两秒答应了,“罢了,总归这一代要靠你们的。”
本家人大抵没什么夜生活,睡得挺早,外面贼拉安静,只间或有一两声虫鸣。
乐正熙提着灯在前引路,半个人影没遇着,他也不拉家常,搞得方恕生心里毛毛的,左手抓着江诵,右手逮着有鱼。
江诵挑了话头道:“我还以为,家主会等丧礼过后再谈。”
乐正熙幽幽地叹了口气,尾音轻飘飘的,有气无力,也不避讳地说:“因为阴阳道失控了,往常这法子哪怕不成功,也不会在新婚之夜突然暴毙,阿穗的存在镇着那些东西,它们有所顾忌不会太过分,现在她……”
有鱼伸手拍过乐知年的肩膀,后者激灵了一下,问:“所以,要怎么把她养回来呢?”
乐正熙大抵不太喜欢乐知年,只说:“不急,到地方再好好说吧。”
他们走过好几个院子才到。
那地方瞧着像是藏书阁,不过晚上看不太清,乐正家又不爱点灯,乌漆麻黑的,加上时不时飘出块白布,很有阴宅的潜质。
那里面倒是挺宽敞,七层楼高,浮着层纸张的清香气,装潢分外雅致。
但乐正熙没带他们上楼,反倒略过电梯厅,推开三层防火门,转而步行下楼。
那楼梯有些旧了,全封闭式,木制,窄面,踩着吱嘎吱嘎地响,又比较直陡,新来的这几位走得不太利索。
譬如方恕生——单纯高度近视需要微微弯着腰,又被自己丰沛的想象力所慑,每每过一个转角都心惊胆战的,手里扯着江诵短T下摆,都快扯出拖尾了。
譬如郑钱——单纯腿短,索性跳到了乐知年背上。
再譬如有鱼——单纯腿脚不便,被邰秋旻偷偷用藤蔓捞着,直挺挺往下移。
幸好他们殿尾,否则可比闹鬼。
总之,体感时间走了将近半小时。
把邰秋旻走得鬼火冒,好几次拿藤蔓悄悄在乐正熙后心和后脖颈比划,又被江诵挡开。
而后在一行能看见所谓地面的那一刻,有鱼瞬间皱了眉头。
他脚下踩空,被身后的邰秋旻抬手搀了一把才站稳。
眼前是甬道。
暗色的通道,弥漫着潮湿又腐朽的古怪气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