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按这些东西的贵重程度,坏了就不止赔钱这么简单了!”石化不知怎么停住了,卡在对方颧骨的位置,乐知年额头淌出了汗,眼周经脉直抽,哽着一股气说,“牠……”
江诵已然冲了过来,身躯顷刻白狼化,一嘴筒铲起他甩到背上,在后者的嗷呜乱叫里撒足追上傀儡,甩尾零帧开阵。
“轰——”
有烟无伤,熟悉的晕眩过后,眼前却不是素雅的乐正客房,而是……较为眼熟的山道,破破的。
“老大,你给大家伙开哪儿来了,”乐知年的眼镜丢了,捂着左眼,晕阵又晕狼,“这该不会是阴阳道吧!”
白狼脚步不停,表情空白了半秒,动着耳朵说:“我定的分明是车的位置。”
拜前酆都阎罗梁筠所赐,其手下干事信奉“遇事不决先下手,动手失利再跑路”原则。
江诵刚开始不以为意,后来在委托方那儿吃过几次闷亏,干脆发挥自身特长,把蛋壳车当做信标停在了近交通枢纽或是远离甲方的地界。
白狼东嗅嗅西嗅嗅,很疑惑,很不解,很暴躁,不住嘀咕:“我车呢?!哪个偷车贼!给爷滚出来!”
“同志们,这到底是什么情况,”乐知年坐在狼背上,不敢抓毛发稳住身形,导致自己一直颠来颠来的,“这阴阳道不是说女性才能进吗?”
“熙家主的意思,好像只是某一种方法,”方恕生说,“我们可能又是误入。”
“我们遇见江肃华那天,”郑钱说,“她道……我们该是带着旧骨或是旧物……今天嘛……”
“在座几位谁是老不死或者老古董啊,”乐知年表示,“怎么可能是我们的问题!”
白狼开路,傀儡在后,方恕生被它倒夹着,头朝后路,导致他是目前唯一一个能够注意到后方情况的人。
他看见什么,又开始抖,颤颤巍巍伸出手指,往那头指:“是不是因为……牠……牠跟过来了。”
其余三只齐刷刷愣了半秒,扭头一看。
风琴土豆煮粘锅了——那玩意儿半趴在地上,被路灯灯光一照黄澄澄的,血管和肌肉纹路晶莹剔透。
大抵是阵法缘故,目前全部散架。
牠正挑着切片,把自己慢慢拼起来,听见动静抬起半残破半石化的脑袋,略一歪头,道:“哦……”
“牠到底在哦个什么啊!天爷!”乐知年看着那半张石化后酷似自己的脸,出离愤怒了,“这到底是诈尸还是实验体!话说切这么碎也能诈尸吗?!我就说神的尸体怎么可能不消散!还能几百年地存下来!乐正家根本就是在搞生物合成实验吧!”
“你个马后炮,”江诵被他嚷得耳鸣,抖着耳朵吼回去,“之前怎么不说!”
傀儡本就行动不便,撑着跑了这段时间终于不堪重负,轰地散成了白烟。
白狼在方恕生的尖叫里,一嘴筒铲过去,叼过他衣领抛起来,再次甩到背上。
后者抓过毛发,抵着乐知年的肩背倒坐着,害怕地举起枪,试图恐吓:“牠的眼睛是绿的,不对,牠又开始变了,剩下半张脸变成我了!”
郑钱行动灵活,自行在半空翻腾过一圈,双脚稳稳落地。
但他口袋里的东西不慎滑了出来,落地滚远。
白狼随意打眼一看。
那是一管透明双染骨骼标本,呈遨游态,手艺相当细致,连鳍纹都根根分明,来自哪里不言而喻。
“郝挣钱!”江诵喝道,颈毛竖起。
“我错了,”郑钱把标本捡起来揣好,认错飞快,死不悔改,“我就是看里面的鱼从没见过,带过去研究研究。”
“鬼扯!你就是看它猎奇又好看,顺出来卖的!”乐知年大声拆台。
“哎呀哎呀!我才不是那种人咯!”郑钱跑得跟鬼撵似的,两条小短腿倒腾出了无影脚的架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