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叔公是父亲的入党介绍人,六六粉在七十年代是禁运物资,"
后山荔枝树"
指的是他藏在岳母老宅地窖的保险柜。
"
明天就带药水过去。
"
他也切换成客家话,"
二表姑家娶新妇,酒席定在福临门还是悦华?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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新姑爷是地质队的,带着德国仪器说要探温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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父亲啐了口痰,"
你记不记得牛头岭那个废矿?当年塌方死了十二个知青。。。"
钢笔"
啪"
地摔在文件上。
裴景铄闭上眼睛,还能看见1976年那个暴雨夜。
十八岁的他举着煤油灯,跟父亲在塌方的矿道里扒碎石。
尸体的手指从石缝里伸出来,无名指上戴着偷藏的银戒指。
"
后来矿上给每家发了三百块抚恤金。
"
父亲的声音突然发颤,"
你娘把钱缝在你棉袄夹层里,送你去复课。
"
裴景铄攥紧手机,那个本该被永远埋葬的矿洞,此刻正随着父亲的话,在他记忆深处隆隆作响。
"
老周说调查组有个组员,姓沈。
"
父亲又咳嗽起来,"
她父亲是秦城监狱的老管教,八十年代审过你三舅公。
"
"
三舅公是清白的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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