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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十二章 40年代中自贡和重庆(第7页)

“还有这一段,”白莎激动着翻过一页,接着念道:

“人民直觉地看到抵抗日本的战争也是对这千年积怨的宣战。当蒋试图一面抗击日本,一面守护旧制度时,他不仅无法战胜侵略者,也无法巩固自身的权威。”

“他的宿敌,共产党人,从八万五千士卒成长到百万强兵,从辖一百五十万人口到九千万之众。共产党没有魔法,他们明白人民的渴望,他们领导了这些革命。”

我喃喃地念着最后这句:“他们明白人民的渴望,他们领导了这些革命。”

“说得好吧,舅舅?他虽然是个美国人,有些观点也是偏颇,但是这一开始的几段,写得才叫一针见血,是不是?”

“白莎,舅舅岁数上是长辈,可见识有时候还真不如你。你说说,咱们要改变世道,建设民主宪政,这得怎么入手?”

“我心里总是不踏实。国家积贫如此,民族迷茫百年,这也实在不是件容易的事。”

白莎看着我,脸上有一种让我敬畏的自信和憧憬:“我原来也不明白的,可我最近我想通了。就像是您刚说的,咱们中国的古代人其实也早就想明白了。您记不记得给我讲过的老故事,愚公移山的故事?

“愚公移山,”我沉吟着,缓缓地念起了小时曾背诵的语句:“虽我之死,有子存焉;子又生孙,孙又生子;子又有子,子又有孙;子子孙孙无穷匮也,而山不加增,何苦而不平?”

我和白莎四目相视间,心中霍然开朗:“可不是吗,这道理说出来了,心里也就亮了。这不就像我们在自流井家乡办井,就这么一代一代地干下去,只要始终不渝,总是能见到光明。”

说道此处,里间传出了声音,白莎忙着起了身,轻快地说道:“是琴生醒了,舅舅你等等我。”

几分钟后,里屋的门轻声开启,琴生跟着白莎走了过来。和几个月前相比,琴生更见消瘦。天气本还不冷,可他已加了一件驼色的毛背心,只是因为身子瘦弱,毛背心挂在身上,已不太合身。

我忙招呼他坐下,心里看着年轻人被病痛折磨总是难过。可毕竟是年轻人,我想着得从快乐之处劝导他,便说道:“琴生,身体还是要紧。这不,我刚和白莎聊天,还说着子子、孙孙的愚公移山的事呢。你们何时要个孩子,让我这舅舅也变一个舅姥爷如何?”

这话让白莎和琴生都有些脸红,忙着推说要等生活和工作更有些着落。看起来,两个年轻人比半年前亲密了许多,言语间也不时相互甜蜜对视。

他们本说要留我吃完饭,可我怕又添一口,会累着白莎。白莎见我要走,似是有些不舍,便说要送送,抓了一件风衣和我一起出门了。

顺着民权路向前,不时能看到街边漫步的情侣和带着孩子的父母。和平的生活不像是战争那样需要隆重的仪式,此时已悄然复苏。再向前,便能遥遥望见日后被叫做精神堡垒原址上的旗杆。

“舅舅,”白莎先开了口,声音中夹着一丝忧虑,“我说这话,你别太担心。不过,你还是要小心自己。现在虽然国民政府答应了开政协、开国大,不过事情还有变数。在华北国共两军还有冲突,你虽是跟着民盟做事,也需要小心。”

我侧脸看着白莎,想着这些话似曾相识,只是说者和听者却是换了位置。

“白莎,这话倒像是该我说的。怎么倒是你来提醒舅舅要小心了?

她抿着嘴笑笑,低声道:“我们这么多年,都习惯了。”

我觉着这下午,时间虽短,我和白莎间的亲情却是又近了许多,便问道:“那琴生也是?”

白莎点点头:“还有好多其他的朋友。有这么多人在身边,别管周围情况是怎么样,都不觉得害怕和孤单。”

“其实我也猜到了。之前内森还跟我说,他觉着你变了,说是琴生本不适合你的。”

这话让白莎咯咯地笑出声:“他怎么就那么肯定谁适合我呀?”

“人家可是很肯定的,”我笑着说道,“内森说从小就认识,总觉着你是个需要梦想和浪漫的人。”

“舅舅,其实他说得也不错,只不过梦想和浪漫的事不同了。小时候,我们在一起,在美国那个镀金的年代,想的不过是自己和身边的浪漫,可现在,却是不同。”

她举起手,指着远处的旗杆,接着道:“抗战胜利那天,我和琴生都在那儿。周边所有的人都在喊着,唱着,挥着手,一个一个的V字。我们俩之前也从未像那样抱得那么紧。说真的,舅舅,没有比那更浪漫的了。”

“可我记着你好像说过以前爱过另外的人?”

白莎脸上一红,低下头笑着说道:“舅舅,你怎么记性这么好,这些陈年往事都不忘了?我也不瞒着你,以前确实爱过,也不能说现在就全然不想了。不过大家现在都走在了一起,一起做着让人激动的事,一样可以爱着,就是一种不一样的爱。你说,我这是不是也很幸运?”

我拍拍白莎的手,心里为她高兴:“白莎,琴生的身子还要注意,你自己也是。我是觉着你们把自己的生活压得太紧了。以你们俩的能力,总是可以找到更好的工作,过得宽裕些,这也碍不着你们做大事。”

“舅舅,其实钱不是最重要的。琴生的父亲留下了不少积蓄。可是舅舅,看着周围那么多人活得那么苦,我们俩都觉着这样更心安,更踏实。”

我无奈地摇摇头:“你别怪我这么说,哪怕是基督也没有让人只过穷日子,你们又何必做苦行僧?”

“白牧师小时候教过我们,每个人都有自己自由的选择。能这样选,我们已经很幸福了,毕竟,”她停顿了片刻,“毕竟我们只是选择这样,而不是真的山穷水尽了。”

提到白牧师,我心里不禁一阵难过,握住白莎的手,我缓缓地说道:

“白莎,多的舅舅不说了。你先回去吧,我自己会小心的。”

看着白莎的背影,渐渐融入温暖的落日余晖中。路边黄桷树硕大的树冠上枝繁叶茂,在她身上撒下斑驳的光斑和暗影。目送着远去的白莎,我仿佛忽然明白,她便也是连接着我往昔与未来的金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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