追杀自己的人难道不是薛程么?为什么这个人看见自己还活着竟然一点也不意外,而且他要是真要置自己死地,那么借着调虎离山之计支开了千面大人,为什么还不动手?
慕怀也佩服自己,竟然能在颠簸的马车和一肚子的疑问中睡过去,醒来时已经满室烛光,她疑惑地起身,就见千面坐在自己身边,支着下巴蹙眉看着自己,好像自己脸上有绝世武功秘籍一样。
看她醒来,千面只是淡然端过搁在桌上的药碗,“你醒了?药凉了,我去热一热。”
“嗳!”看着不理自己,已经出了门的千面大人,慕怀长长叹出一口气,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呢,虽然千面大人还是依旧地冷漠,什么事情都没有的样子,但为什么自己就是觉得出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了呢!
作者有话要说: 最近辗转与各个医院之间,陪护探望,各种折腾……
人不能死不能进监狱不能进医院,这是陈虻的话。
☆、逼问
越往羌羽国,地势越加高险,冬日寒冷,凉风刺骨。大概是白日睡够了,晚上没了困意,慕怀这一晚总是翻来覆去,难以入眠,朦胧中听得屋外寒风萧萧,徒添几分凄凉,不由地往千面身边靠了靠。千面向来睡得浅,慕怀这样折腾,她只当是路上受了寒,慕怀的伤口又疼了,担惊受怕,也是一夜都未睡好。
次日醒来,天色尚早,却已从窗棱里透进几缕亮光来,千面欠起身往外一看,原来昨晚一夜北风,落雪无数,天地早已一片银白,夹带着一些湿意的冷风嗖嗖从门缝往里钻。她回头一看,慕怀已经醒了,揉着朦胧的睡眼,懒懒打着哈欠。
“慕怀,下雪了!”
慕怀有些孩子心性,一咕噜从被窝里爬出来,凑在千面跟前往外看,欣喜的神色满溢眉梢,“等下要在院子里堆个大大的雪人!”
“你喜欢这些?”
“自然喜欢!”看着千面笑意盈盈地问,慕怀脸上也是藏也藏不住的高兴,“以前在千离院,冬日闲暇的时候,我就和九义她们一起堆雪人。那时候年纪还小,蝼蚁主事总是凶巴巴的样子,打人罚人也总是手下不留情,我们几个气不过,照着他的样子堆了个大大的雪人摆在院子里!”
“后来呢?”
“后来蝼蚁大人看见之后哼了一声,把我们几个都埋在雪地里埋了半个时辰,差点冻死!”
“……”她们的过去都大同小异,沉重超额的训练,严酷的惩罚,单调乏味的日子。
“好几年不堆,不知道现在手艺还在不在!”慕怀说着,有些跃跃欲试,搓着冻冰了的双手,“这次再堆一个蝼蚁主事,哼,远在天边,看他还怎么罚我!”
千面只有微笑,这家伙,还真是记仇的很。估计要是自己今天不在她身边,她也一定会堆一个像自己的雪人吧,以前对她……也真是苛刻够了!或许不是,不是以前对她严苛,是现在,对她过于纵容了!
“千面大人,你得帮我!”
“嗯!先吃药,再出门。”
“又吃药!”慕怀小声的嘀咕,抬头看一眼千面,虽然那人脸色如常,一点没有不耐烦的意思,但还是很狗屁地点了点头,答应了一声。
两人又扫又堆,才堆出个雪人的身材,慕怀有些不满,“太肥了!蝼蚁主事那么瘦!”正要削掉雪人的肚子,外面有人气喘吁吁跑进来,行个礼道,“千面大人!主上请您过去一趟。”
“什么事?”她也有事找薛程,却不料他比自己更着急,不由地看一眼慕怀,别是又打慕怀的主意吧。
“这……属下不知,千面大人去了自然就知道了。”
“嗯。”千面拍拍身上的雪,若是他要取慕怀性命,昨日有的是机会,先走一趟再说。
千面还未走到大门口,就听慕怀在身后叫她,“千面大人,多穿件衣裳!”她回头,“几步路,不碍事!”慕怀这孩子,脸上一副委屈相,不就是出去办点事么,堆雪人什么的,办完事回来再陪着她玩就是了。
雪天行人稀少,门外的雪地还是整齐银白的一片,上面只有一行深深浅浅的脚印,是方才来通传的下人踩出来的,那下人如今唯唯诺诺跟在后头,千面便踩着先前的脚印,一步一步往前走,带着点玩乐的心境。
和慕怀出来,离开珪园,虽然形式紧张,但心里总觉得是轻松了不少。
薛程的屋子里,小火炉生的很旺,一掀帘子走进去,只觉得热气扑面,屋子里的下人都被指使了出去,薛程坐在上座,只在中衣上披了一件极厚的裘衣,捧着手炉,有些睡眼惺忪。
千面躬身行礼,他像是睡着了一般,眼皮都不曾翻上一翻,千面自知理亏,怔忪一尚,才单膝跪地。
薛程嗤地笑了一声,微微蹙了蹙眉,“我忽然想起,你已经很久很久,没在我面前行此大礼了!”
“……”自打她成了珪园里的大人,掌管了珪园的大半事物,见到薛程,也就只是微微躬身,算是行礼了。
“属下多有冒犯!”
“不,不不!”薛程站起身来,慢悠悠踱过来扶起千面,“那不是冒犯!”他扶着千面的手臂,忽而面色一转,“躲避在外的宁慧郡主日前在大街上露了面,是你发现了她?”
“是!”
“哈哈哈!”千面觉得手腕上一紧,就听薛程冷笑着道,“你看,你对珪园劳苦功高,是珪园的大功臣,见了我就算不行礼,都是可以的!”
“属下不敢!”说着就要跪下,被薛程一把扶了起来。他阴沉着面色,盯着千面,“千面,你觉得,我一路从羌羽国边境走来,是为了什么?”
为了什么?为了慕怀或者宁慧?他看见慕怀还好端端活着,并没有过多的追究,也没有再问起。而宁慧郡主被发现,将珪园与王府的形式做了个逆转,可是他好像一点也不意外,甚至没有半点欣喜!难道自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