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安酒喝的少,江节倒是有了点醉意,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,江节就记着苏安对自己说了什么,好像是关于左亦的,可到底是什么他也没听清,隔天早上醒来的时候,躺在自家床上,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来的,宿醉以后头凸凸的疼,身上一股酒味,喝了杯水才把胃里那股想吐的劲压下去。
也就奇了怪了,这以后三人几乎天天混在一块,也就晚上各回各家各找个妈,要把他们之间那点交情说出来,不说分外眼红,也该着是横眉冷对。
江节现在得着空就往苏安家里钻,他炒股,苏安看书,左亦看个电影,有时候也凑一起打个麻将,玩钱的,苏安不会打可运好,输少赢多,而且赢的都是大牌,江节输到最后兜里甭子儿没有,左亦也输,可跟苏安到底是吃一碗饭的,没差。
左亦是缠了江节苦练五子棋,越挫越勇,可臭棋篓子就是臭棋篓子,偶尔赢两盘也是苏安在旁边指点江山。
江节跟左亦时不时的来个猫狗大战,开始还有模有样的聊着,话一不对头两人就掐起来,反正两人嘴上都不爱积德,实在急了,互相不搭理,可吃饭还得在一张桌子,谁也没法撕破脸。
眼看就到年关,也不知道是谁起的头,说咱们也得有个过年的样子,别这么死气沉沉的凑合了。
苏安就带着两人亲自动手把犄角旮旯拾到的干干净净,其实江节也就是搬搬重物,跟个爷坐那看两人忙活,反正这不是他家,他使那么大劲也犯不上。屋子被收拾的那叫一个窗明几净,江节开车载着左亦去了农贸市场,苏安实在不喜欢人多的地,就列了个单子上面写着要买的东西。
要过节人就特别多,两人几次差点被人群挤散,江节没办法就拎着左亦的脖领子可哪溜达,左亦老大不愿意,说你他妈牵狗呢?江节就换了牵法,两人牵着手在人群里挤来挤去,还得跟小贩讨价还价,江节想快点走口气不耐烦的说:“他要多少你给多少,省这点钱够干什么。”
左亦横他一眼,心想也是,反正花钱就是爷,掏钱的是江节,给他省也是喂狗,还真就不讲价了,摊主说多少就给多少。
江节买了点炮竹烟花,福字门神什么的,两人大包小包的把东西放车里,又把车开百货店,让左亦给自己和苏安挑件东西,她听了也没客气,在同一家店挑了两件妮子大衣,自己的是红色短款,苏安的是件白色收腰的,翻领还带兔毛,两件加起来七千多块钱,江节挑来挑去也没个喜欢的,就给自个买副真皮手套,左亦瞄了眼价格,打完折也就六百多块钱,在看看自己这边的衣服,觉着是不是有点不合适了,结果江节刷卡连眼都没眨,拿人手软吃人嘴短,左亦这声谢谢说的一点也不委屈。
苏安看见大包小包的两人,忙帮着左亦把东西都接了过去,左亦把衣服拿出来让苏安试,还真挺好看的,就跟画报上的模特一样,苏安把衣服脱下不咸不淡的道了谢,放在一边看都没看一眼。
两家的门口都贴上了对联福字,还别说这么一通折腾,还真像那么回事。
饺子早早的包好了,电视里的春节晚会还有两小时才倒计时,苏安跟江节又不是爱看电视的人,被左亦硬拉到电视机前边守岁,两人都嫌无趣就抽了起了烟,左亦被一左一右的夹在中间,吸着二手烟,干脆也跟着一块抽,就连控烟灰都赶在一块。
三人的电话安静的有点让人说不过去,没人打电话过来拜年,也想不起谁能让他们打过去,也就是各自给父母打了通电话,左亦用的还是去年的借口说公司忙回不去,苏安给了她钱,让她多邮一些回去。江节干脆关了机,自从家里知道他的性取向以后,早就跟他断了关系,他打电话过去就是给家里给自己添堵,反正也听不见什么好听的,苏安犹豫了一下还是打了个电话问安。他们三个这会一起过年,显得特别合适。
电视里还是那么几个老主持人,左亦指着李咏说这人真像大马猴,又指指朱军说我一看他就特想抽他。外边的炮竹就没停过,江节实在腻歪看电视,说咱们也出去放会鞭炮。
前几天刚下了场大雪,这会结结实实的压在路面上,江节把鞭炮挂在楼栋口,左亦跟苏安就躲的远远的,他点了两次都没点着,左亦就急了,说你他妈怎么这么笨呢,就要上去点火,江节趁她说话的功夫又点上,这回不是哑炮,噼里啪啦的哗哗响了起来,江节早有准备的跑远了,左亦被吓一跳,大喊大叫的就跑了出去,腿没踩稳,一脚就跌了狗啃泥,江节笑的前仰后合。
左亦就偷偷捏了两把雪,正好砸在他脸上,嘴里全是雪花子,这会轮到苏安捂着肚子笑了,江节蹲在地上也捏了把雪,照着苏安就砸过去,三人逮谁砸谁的乱打一气,也不出个敌我来,身上脑袋上全是雪水。
这年就这么过去了,三人还常聚在一块,别以为这是关系多好,个个都暗中叫着劲,互相腻味恶心着对方,他们这层关系挺乱的,谁也没法说清楚,以前就是撕破脸明火执仗的伤害过对方,也没什么后路可退,就这么互相牵制中日子一天天过去,江节就闻出点不对头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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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3、第五十三章 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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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节兜里的烟没了,路面有家超市,进去买了两条,顺道给苏安跟左亦也稍上,她两抽同一个牌子的烟,特便宜,江节给买过好的,两人都不抽,说是抽惯了,他就寒碜两人是穷酸相,不会享受。
他把烟扔到副驾驶,车开到家附近的时候,离老远透过玻璃看见十几米开外两人手牵手跟那压马路呢,也不嫌天冷,他把车开近,喇叭叫得震天响降下车窗,“摄像机跟哪呢?”
两人被喇叭吓得不轻,左亦脾气上来就骂:“草你大爷,你他妈吓谁呢,什么摄像机?”
“合着不是拍电影,满大街看看,零下十几度谁跟海边压马路,你两吃饱撑的?”
“滚。”左亦拉着苏安继续往前走,江节也不急,车开得特慢,就跟在两人身后。
“上车吧,回家,路上又没钱捡。”
“走你的行么。”左亦回头瞪他一眼,江节最近跟吃错药一样,竟干不讨喜的事,她跟苏安的二人世界,都快成三国鼎立了,主要是左亦猜不透江节藏着什么门道,越看越像李唯森派来的探子。
“不行。”这话说的特欠,左亦就想按出他伸出来的脑袋往死里抽,左亦赌气的拉着苏安绕了两圈,他就身后跟着,实在冷得慌,苏安拽着左亦上了车,江节一踩油门,转眼的功夫就回了家。
两人前脚进门,后脚江节也跟着进了去,把烟一甩,轻车熟路的烧热水喝,躺沙发上剥橘子吃。
“你他妈到底要干嘛?”左亦趁苏安回里屋换衣服的空当,挨着江节身边压着声音恶狠狠的问,
“喜欢你们呗。”江节一本正经的回答,眼睛里还透着那么点真诚,装得还真像那么回事。
“放你妈的狗屁,你跟这找乐子呢。”左亦想他这是故意恶心自己呢,就说黄鼠狼给鸡拜年,他能按个屁好心,冷不丁的冒出来,跟变了个人似的,往家里一蹲就是一天,一个月二十四天跟这报道,剩下那些不来的日子就他妈给自己放假一样,连个情人也不找,她忍他也不是一两天了。
“以己度人不是。”
“是不是李唯森让你这么干的?”左亦刚说出这话,就觉着不合适,心里一下虚了,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两下,掩饰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