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晚上的时候,医娘来给谢容瑛换了药,她也服下了汤药,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。
她隐隐听到谢老夫人与孙妈妈的谈话声。
又听到冬雪与翠枝担忧的话语。
到最后便睡得很沉,又感觉眼皮很重。
不知过了多久,她又醒来的时候,窗外的鏦鏦铮铮,在昏昏沉沉之下她竟没有分清是峻急的寒风,还是又下起了大雪。
却是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让她猛地睁开了眼睛。
翠枝离开时留了一盏烛火,此时烛火已经快要燃烬。
屋中有着微弱的光,她睁开眼睛入眼的就是一袭黑氅,还带着些许风雪的魏王坐在她的床边。
二人对视了一眼,谢容瑛从片刻的警惕到此时的放松,她闭上眼睛缓了缓。
赵钰看着谢容瑛那张苍白的小脸,胸口不可抑制地一涩。
“要是早知你所说的以身入局是这个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局,我应该阻止你,又或是不会离开汴京。”
谢容瑛睁眼盯着赵钰:“这是我自己的事情,王爷无需自责,倒是王爷身边的落瑾姑娘,不知道她有没有从皇宫中脱离。”
赵钰蹙瑾剑眉,沉吟片刻,说:“她死了。”
谢容瑛紧紧的抠着被褥,视线在上方定格,此刻她的心被屋外的风雪声裹卷。
她果然没有猜错,她让固珣与落瑾兵分两路,一个是解决了秦珺异,一个是与宸妃周旋。
但她遗漏了皇宫那个地方是谁的地盘。
她也小看了仁德帝的毒辣。
“你无需担心你的处境,在仁德帝眼中,这一切都是我推动的,他把落瑾的尸首送到了开宝寺,甚至我的院落中。”赵钰说这番话的时候脸色平淡,好似并没有什么情绪。
“你放心养伤。”赵钰噙笑:“我只是来看看你。”
谢容瑛从赵钰的脸上看到了忧郁,想来眼前的这个男人有她想象不到的困境与磨难。
“多谢王爷的挂念。”谢容瑛说道。
赵钰眼中的笑意深了一寸:“不过如今的局面,还真是有趣的紧,僵局被打破,我也要与仁德帝正面交锋了。”
这一切都是你的功劳。
“那我就祝王爷事事顺心吧。”谢容瑛真挚的说道。
虽是没有接触太久,也好在没有让谢容瑛感到厌烦,加上魏王对谢廷关照有加,谢容瑛觉得与赵钰也算是朋友了。
赵钰此时站起身来:“你都说了事事顺心,那我一定会事事顺心,先告辞了。”
谢容瑛没有再说话。
倒是赵钰似想到了什么,刚刚侧身的身子又转了过来,与谢容瑛说道:“实在是有些担心你,所以半夜入了你的房间,莫要见怪,是我的不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