谷堂衿不知道季榕夏的任务完成得怎么样。
但肉眼瞧着广锐意这炸蘑菇吃得很欢。
等到邬宝全一家人排到座位,谷堂衿对珍哥儿说了一声,让他帮忙告诉夏哥儿,可以把豆沙奶卷端出来了。
今日邬宝全带了爹娘和自己夫郎孩子们过来,邬家旁人没来。
倒不是他们不想来,而是他们约好了,轮流陪着爹娘过来吃饭,然后带些吃食回去,反正都是自家人吃剩的也不嫌弃。
厨仙食肆每日的食客那么多,他们一家人真要总是全都过来,排队耗费的时间就有些多了,再说府上也有厨娘和大厨,可以换换口味。
珍哥儿快步走回院子,对着灶屋内的季榕夏说:“夏哥儿,邬大人来了,谷秀才说能把豆沙奶卷端出去了。”
季榕夏端出两盘豆沙奶卷。
“就是这两盘,这些奶卷的做法不一样,问问他们更喜欢吃哪种,到时候有空了跟我说一声。”
“好。”珍哥儿应了一声,端着盘子去了食肆。
邬宝全带着爹娘刚刚坐定没多久,珍哥儿就将两盘奶卷放到桌上。
豆沙奶卷红白相间,卷成圆形,圆润可爱。
蔡氏没想到还真能见到这种豆沙奶卷。
“这么快就做好了?”
珍哥儿声音有一点点颤抖地说:“嗯,夏哥儿说这些奶卷的做法不太一样,老夫人你尝尝哪种更好吃,再告知夏哥儿一声。”
他还不太习惯在这么多人面前说话。
还好大伙的注意力都放在两盘豆沙奶卷上,没有注意到珍哥儿的异常。
珍哥儿稍稍松了口气,赶紧又去忙着端菜了。
他突然感觉很是自在,厨仙食肆里,大多人都是为了吃一口美食而来,没多少人在意他的容貌、身形和名声,只在意他有没有早些将饭菜端过来!
“娘,你怎么想吃这个?我都没见过这种糕点。”邬宝全伸手要去拿一个豆沙奶卷吃。
陆夫郎拍开邬宝全的手。
“让娘先尝。”
邬宝全怂怂地收回手。
“以前啊,我在魏家当烧火丫头,阿爹偷偷给过我一块吃。”蔡氏笑眯眯地说。
邬宝全闻言便不再追问,他娘因为旱灾活不下去,被人牙子卖到了当地豪族魏家当丫头。
他娘性子闷不讨喜,但因为力气大被个没了男人和孩子的夫郎看中,那夫郎是个厨子,在灶屋有几分脸面,让他娘在灶屋里干些体力活。
后来那厨子给自己和他娘赎了身,她娘认了那厨子当干阿爹,跟爹成婚后给他养老,邬宝全的干阿爷过了十多年安稳日子就走了。
幸亏干阿爷走得早,因为他干阿爷走了没多久,世道就有些乱了。
那时候邬宝全已经十岁了,早已记事,在他记忆中干阿爷身子不太好,很少出手做饭,大多数时候她都是坐在院子里一边晒太阳,一边编竹席。
但干阿爷一旦出手做饭,那饭菜香得能让人睡不着觉!
邬父轻轻叹了口气,当年他还是个老光棍,他爹娘先后病了。他是小儿子,他那几个兄姐却压根不管爹娘,什么事都压在他身上,好容易将爹娘送走,办完丧事,他身上连一个铜板都掏不出来,婚事就给耽误了。
邬宝全他干阿爷看他老实可靠,这才把媳妇许配给他。
那时候世道还没乱起来,他和媳妇都能干,没几年就攒下了买地的银钱,加上邬宝全干阿爷有见识,让邬宝全读上了书,日子倒是越来越好。
只是邬宝全干阿爷死了没多久,世道就乱了,他们按照邬宝全干阿爷临死前的吩咐,让孩子装病,借机把大部分田地卖了,积攒粮食,偷偷挖了地窖,躲过了许多祸事。
后来陛下举事,邕源府周围逐渐安定下来,他们一家距离邕源府不远,好运地跟着安稳下来,邬宝全也得以继续读书进学,没被耽搁。
见爹娘和邬宝全神情都有些黯然,陆夫郎说道:“娘,你赶紧尝尝。”
“好。”蔡氏有几分恍惚,她随手拿起一块豆沙奶卷放在嘴边。
她咬了一小口。
奶卷入口即化,豆沙香甜可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