钱程看着他很感慨:“虽然是小年,可是,咱兄弟总算又能在一起过年了。”
马红霞这次再上门就大方了很多。
她说道:“对对对,以后你年年都能跟咱四兄弟一起过年。”
然后她又对钱进笑:“四兄弟,你是不知道呀,你哥这趟人是回去了,可魂儿早留在海滨市里了,回去以后那叫一个魂不守舍的。”
“尤其到了大半夜,动不动突然坐起来发呆,要么在院子里站着,甚至有时候还在生产队里转悠,可吓人了。”
“我问他去干啥,他不说话,哎呀,你这个大哥——倔强!”
钱进疑惑的看向钱程。
钱程咧嘴笑:“我在屋里坐着是感觉不可思议,突然就能回海滨市了,还在海滨市有个房子。”
“我在院子里那是打量我跟红霞的家,十年,整整十年啊!”
他很是感慨。
两兄弟的寒暄中,魏清欢已放下汤圆起身迎客。
她接过马红霞的篮子,掀开白布一角,里面是堆得尖尖的、金黄油亮的炸油饼。
“这是我们的狗浇尿,你们尝尝能不能吃的惯。”马红霞介绍说。
魏清欢笑了起来:“这叫什么?狗浇尿?这个名字,哈哈……”
马红霞也笑。
因为这个名字确实不上档次。
但这食物的滋味没的说,她递给魏清欢一个,顿时有混合着胡麻油的馥郁奇香扑面而来。
魏清欢正要吃,外头一阵脆生生的脚步声上楼来,夹杂着咯咯的笑语。
汤圆开门,黄锤先钻进来。
它把爪子在门口的鞋垫上使劲蹭了蹭,窜到了自己狗窝里吐舌头。
累!
后头还有钱途和妹妹们。
小丫头钱红手里举着一颗通红的、裹着玻璃纸的水果硬糖,脸上的高原红因为奔跑后而红晕更甚:
“爸妈,汤圆妹妹给的,哥在后头磨蹭呢。”
魏雄图进门冲钱进点了点头,魏清欢分给他一个狗浇尿,汤圆洗手后立马去老爹手里抢夺。
小小的客厅很快被大人和孩子们的笑语喧哗填满。
魏清欢看向钱进:“差不多了,开饭吧?你们哥仨一边喝酒一边聊。”
魏雄图从房间里拿出来一瓶老白干,钱程摆手,赶紧从包里摸出来一捆四瓶白酒:
“尝尝这个吧?青稞酒,喝过没有?告诉你们,劲头很足!”
魏雄图好奇:“那得尝尝,我听了多少年的青稞酒,还是头一次碰上呢。”
马红霞帮魏清欢上菜。
大冷天,炸货就是冷盘了,其他全是热菜。
炖排骨、砂锅、炖鱼还有一个刚开火的大锅蒸海鲜。
这次跟中秋节那顿饭不一样,主打一个量大热乎,样式相对简单。
可是,味道一点不简单。
揭开砂锅锅盖的刹那,雾气升腾,香气喷薄。
深褐色厚切海带块油亮丰腴,猪蹄和棒骨深陷其中,露出的皮肉透着晶莹的胶质;饱满的鹌鹑蛋、粉糯的莲藕块点缀其间。
酸菜叶子被焖成了半透明,软塌塌地覆在最上层,吸饱了所有精华,呈现一种诱人的酱褐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