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回牢里去,没那个可能了。
许慎一没想到这小丫头心志坚定,没被他影响,更是高兴。
想若是再早些认识她,早点瞧见她也有这般飒爽智慧的模样,听她叫一声皇叔也算不错。
如今却是可惜了。
沧浪来了。
许慎一看着他飞也似的接近过来,脸色一冷。
“你的刀子,是浪儿给的?”
梁棠月不再听他说话,也不再回应。
但许慎一自顾说道:“你怎么讨得他欢心的?”
不对劲。
他问:“你们曾经见过?”
在哪里呢?
沧浪随他走南闯北,这小丫头却不像四处走动的人。
那么就是在北赵,更甚者就是在京都。
他盘算出来,似笑非笑:“原来如此。”
梁棠月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,但她和沧浪的确见过。
而且,她救了沧浪一命。
此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,情况实在算不上好。
身后沧浪追过来,激动之下只能发出“啊啊”声,叫声凄厉,不知是否在悔恨。
密密麻麻的军队跑步过来,声音在夜里回响,像是天外来音。
“你在抖。”许慎一提醒,“手上的刀拿稳了。”
梁棠月的确在怕,但伏山很快勒紧许慎一的脖子,叫他没那么自在了。
夜里宵禁,得益于此,马车即便横冲乱撞也很快在走。
梁棠月不熟悉南祁的路,此时出来更像是听天由命。
可她从认出沧浪的那一刻,从要出第一把簪的那一刻,日复一日从砖石上磨尖簪身的时候,从来想的就不是听天的话。
“伏大哥,抱稳了!”
她咬牙,另一手掏出另一支簪,扎进马身上,马吃痛狂奔,不知去向何地。
南祁城里的灯一盏盏亮起来,尤其梁棠月所在之地,声音大到全城百姓都要听见了。
皇宫里,乱作一团。
祁策脑袋嗡的一声。
赵丹曦却一把抓住来报的人,颤声怒问:“你说是谁?”
那人被震慑住,膝下一软,慌忙哭道:“北赵梁安的胞妹。”
赵丹曦丢下人去,疯往外跑去。
她不知道,不知道月儿就和她在一片天下,不知道她嫁来踩着的红毯下,是暗无天日的梁棠月。
夜色照亮如白昼。
马狂奔着,竟一路顺着大路跑到了紧闭的城门前。
梁棠月苦笑一声,含了一路的泪还是从眼里落下来了。
只要停下来,一切都完了。
她手中的簪子晃动着,身后的沧浪不知何时来了,就要窜上马车。
“阿月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