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鬼压床?”方恕生谨慎地看过房间,“我可以开灯吗?”
有鱼扯过薄毯盖住左腿,闭眼说:“嗯。”
可惜那灯不知怎的坏了,方恕生嘀咕着明天要去联会买点法宝防身,边往后退了半步,正好被两只猫咪一左一右蹭过小腿,好险没叫出声来。
海苔的尾巴毛虽然被剪了,但并没有像两人玩笑那般全秃,只是短短的一茬,有些扎手。
两只小跳灯摇晃着弹上床,有鱼手掌翻转,等猫咪挨着他小臂撒娇躺倒后,摸着它温热的躯体,感觉自己被冰到的地方正在暖和起来。
“你在赶稿子么?”他探身拧亮床角壁灯,暖黄光芒洒下。
“我在投简历,嗳这不重要,”方恕生有些担心地看着他,“刚才乐知年打电话来,提醒我们注意安全”
有鱼挠着海苔下巴:“注意什么安全?”
“他说——”
四十分钟前。
乐知年一连二十多个号码都没拨出去,开始怀疑自己手机欠费,有些躁地说:“怎么回事……”
庾穗擦着刀说:“梦里打不通电话。”
“……”乐知年一脸怀疑地看向她,“我怎么不知道自己睡着了?”
庾穗不想解释,只问:“你想怎么死?”
“呃……我是个病人……”乐知年边说边往后退,“不管怎么死,都会给我的心灵及精神造成巨大创伤,长此以往还会发展出各种……”
“你好啰嗦,”庾穗不耐烦地压着眉,“搞快点,这单过了还有下一单。”
“哇……好吧好吧,那你扭脖子呗,我真见不得血。”乐知年表面贴心实为磨蹭地解开衬衫第二颗纽扣,略微欠身,“烦请轻一点,我还很怕疼。”
庾穗对他笑了一下,不待他闭眼,闪电般出手,咔拉一扭。
乐知年睁眼的时候觉得自己落枕了,车站牌悬在头顶轻微晃着,不知哪位好心人给他这个醉鬼搭了件衣服。
洗衣粉味儿直冲天灵盖,薄荷气提神醒脑。
他坐起来,把衣服团吧团吧抱好,第一时间给江诵去了通电话,所幸这次那边接得很快。
“喂,老大,你在哪儿呢?”
江诵沉默片刻,低声说:“家里。”
“你什么时候走的?这么快!”
用了缩地术的江诵:“你说不用送的时候。”
“我那是客套,哎呦,你这个人怎么这样,”乐知年略微捂着听筒,半真不假地控诉,“你还记得当初签署的《人类保护宣言》吗?”
“乐年年,你连劳动法都不适用,何况是保护宣言,联会里各种族没有特权。”
而后对面冷酷无情地撂下电话。
乐知年感慨世风日下,吐槽那铁石心肠的上司,正巧庾穗电话切进来,让他原地等一会,遂挪到马路牙子上叉腿坐着,
市区到处都是摄像头,霓虹灯比人的命还长,庾穗没法飞檐走壁,拟运行的悬浮车又存在晚间禁令。
乐知年等过几分钟,有摩托车甩尾在他面前停下,骑手单脚撑地,抛过来一顶头盔。
乐知年误以为这是要他同路察看异状的意思,咳嗽过几声,有些为难地说:“其实我想回去睡觉来着,熬夜伤身呐。”
“我知道,上来,”庾穗的头发正在变长,从头盔里滑出几个细滑的卷,她把它们拢到胸前套过发圈,边温声细语地说,“我先送你回去。”